汪汪大開眼界

  
杜西與巴徹

我來荷蘭之前就知道即將跟三隻貓同住，而在這之前我完全跟貓沒有任何互動。我不討厭貓，但也沒特別感覺。但是跟他們相處了一陣子之後，我就深深愛上這三隻雖然會忽然無理取鬧，但更多時候是甜甜的睜著大眼睛看著妳的小寶貝。在 2007 年我們沈痛的告別歐巴桑，她活了二十年而且是在家中去世，所以也算是善終 (可參考：終點)。當時的巴徹才 12 歲，杜西 11 歲。

這兩隻真的是典型的兄妹，前一分鐘還在打架，後一分鐘就緊貼在一起睡覺了。日子就這樣悠悠地過 -- 一直到去年七月初，杜西忽然開始懶洋洋。我們都說她有 ADHD 過動症，所以她這樣是很反常的，Toto 也很快就帶她去看獸醫，但做了一堆測試還是不知道她哪裡不舒服。一個禮拜後，我們選擇讓她留在獸醫那裡觀察，而每天我們都會去看看她。但有一天獸醫還是打電話來，說她情形不樂觀…

我們急急趕去，看著她踡在角落，聽到我們的聲音好像想抬頭，但力不從心。獸醫說明當天的情況，也告訴我們以她專業的角度來看，任何醫療都不會幫助了，於是我們忍痛請醫生讓她安樂的走。醫生注射時，我們一人一隻手摸著她，想忍著不讓淚流下來，但太難，真的太難。

Toto 很傷心，他一直在想當初不應該讓她待在獸醫那，想到好幾個晚上她自己睡在陌生的籠子裡，沒有我們，也沒有她最最依賴的哥哥巴徹陪著，這些想法讓他更加難受。葬下杜西之後，巴徹在墳前哀號，真的很心酸。

沒有了杜西，家裡變得好安靜。常常看著巴徹自己躺在沙發上，身邊沒有杜西來取暖。這兩隻貓從小就黏在一起，巴徹一定覺得很孤單吧！即使我們多花時間陪他，但還是比不上杜西的朝夕相伴。也許真的太孤單了，十一月十三日 (也就是去年的今天)，他在下午忽然開始喘，兩個小時後情況越糟，Toto 騎著自行車趕著帶他去獸醫那，而我火速步行去。但當我抵達時，卻見 Toto  提著籠子在門口大罵，他一看到我，就說巴徹死了。

我真的無法相信，也不願意相信，兩個小時前我還在摸他，怎麼一下子就走了。後來我才知道，Toto 趕到時跟櫃台小姐說很緊急，貓快死了，我們出發前也打電話知會了，但櫃台小姐竟然要他等等等。我想這個心情，只要有過家人或寵物狀況那麼危及的，誰都無法冷靜。他氣的大罵，一邊伸手要安撫巴徹，就發覺他已經不動了。

眼淚無法克制的一直流，我和 Toto 握著手在診所門口流淚。一位獸醫趕來問我們怎麼了，Toto 就說這種狀況難道不緊急嗎？獸醫一邊安撫我們，也建議還是讓她確認一下巴徹是否真的沒有心跳了。進去診間抱出巴徹，就看見他好像絨毛娃娃，一動也不動。唉，寫到這我的心好痛，淚也不爭氣的流下來。也許是救不活，但為何要讓我們經歷這樣的衝擊，誰不希望自己的所愛，好好善終呢…

到現在一年了，我很少去想起那天發生的事，我寧願回想這幾年來貓貓們帶給我們的幸福和快樂，那些回憶是我們獨有，誰也奪不去的。

所以現在我們家裡沒有貓貓了，一時也不打算再養了。Toto 對貓的付出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，他可以為了貓放棄出門，放棄假期。像巴徹很怕新年的煙火，這 19 年來每年的除夕他都是待在家緊緊抱著巴徹渡過的。也因為太盡心，覺得該是時候休息一下了。也許幾年後，又會有另外的貓貓或狗狗勾住我們的心，那時再說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