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時去圖書館借了一些中文書,其中一本叫做《一代神醫許浚》。看了一下簡介,嗯,竟然是講韓國人的故事。有偏見的汪汪原本要把書放回去,但轉念一想,那個時代的韓國人跟現在和台灣斷交,又在球場上愛耍心機的韓國人應該不一樣。所以還是拿回家看了起來,這一看,竟然是--罷-不-

許浚的故事有拍成電視劇,在台灣也有播出,叫做「醫道」,就我所了解,書的內容和電視劇的內容不太一樣,我在這裡講的就只能以書為主。故事大概是那個年代的韓國,有著很深的社會階級制度,如果你是賤民,幾乎是沒有辦法改變你一輩子是賤民的事實。但這個許浚,他為了去掉賤籍,帶了母親和新婚妻子到離家一千里遠的山陰,因為在他的家鄉,人人都知道他的身分,唯有到遠方,人生才有重新開始的一點契機。而他到了山陰,巧遇名醫柳義泰,也開啟了他作為醫生的一扇窗。

故事非常吸引人,許浚在歷史上真有其人,他最後確實有去掉賤籍並且寫下一部比擬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的偉大著作《東醫寶鑑》。我在看這本書時,經常有許多共鳴也深受故事人物的感動,好幾次甚至眼眶都泛紅了。覺得這麼好的故事,不跟大家分享真的太可惜了。

許浚雖然出生賤籍,但其實他的父親是縣官,他之所以為賤籍是因為母親為賤。但因為母親以往也曾經是官家子弟,所以還是積極教導許浚唸書還有做人處事的道理。這也是為何許浚開始從醫之後,念起醫書還有領悟力都比其他同門師兄弟來的又快又好。

許浚的師父柳義泰也是超級奇人,他有點冷酷,醫術高超不說,他對待病患的態度也很不同。他沒有訂下收費標準,門口放個籃子讓病家自由奉獻。他說,如果要求功名,應該去學中國話當譯官;如果要求錢財,就應該去從商。當醫生的任務,就是照顧好病患,而不應該是為名或利。他的醫術,「非人不傳」。因此即使你在他門下待了數十個寒暑,你沒有他心目中當醫生的資質,他是不會傳你任何醫術的,即使對待他的親兒子也一樣。

許浚在柳義泰門下七年,從粗活開始做起,然後上山採藥草等等,從來沒有機會跟在師父身邊看病患。但因為他的認真,所以即使是無意間聽到師父的話,都能領悟出師父的言下之意。這七年是非常非常苦的,因為去當學徒是自願,醫館只有春秋兩季給一套新衣,還有平常的伙食這樣而已。他只能養活自己,但偉大的母親和妻子,總是任勞任怨撐起家裡的一片天。在許浚曾經想放棄學醫這條路時,總是因為想起母親做米糕沿街叫賣的畫面,以及妻子到處幫工和做女紅的身影而堅持下去。只是苦的其實不只是生活而已,許浚因為領悟性高,也相對受到同門師兄弟的排擠,他曾經感嘆:

原以為大家是同樣的身分,一起在醫館打拼都是求得為了更好的生活,但人們的忌妒心卻將這樣簡單的人際關係打破,彼此猜疑、誣陷和取笑…

真的很令人感嘆。是的,天真的人在遇到處於相同背景的同類人時,內心散發出的喜悅,經常總是被殘酷的猜疑與排擠所毀滅。人們並沒有因為大家背景相同,就以同理心相互對待。取而代之,是比較、是陷害、是搞分裂與破壞。更有甚者,各懷心思的一群人,對著他人指指點點,不將之推入地獄不罷休。只要找到一點點小縫隙,就開始大做文章,指檜罵桑。除了批鬥自己原本就看不慣的人之外,連與這人較親近的同事朋友,通通都要被冠上莫名的罪名,不得翻身。這種故事,現實生活上太多了。你以為是朋友的人,冷不妨會在背後捅你一大刀。你不想得罪也不曾得罪的人,卻跟著起鬨要將你千刀萬剮。若是苦主被討厭也就算了,像許浚因為太聰明遭忌都還可以理解,但其他人連許浚家人朋友都不放過,這種連坐法,真的令人不由得深深感慨,人、情、義、理,到底何在?

許浚七年苦學之後,終於在一次機會醫治好某大官中風的妻子,讓他一舉成名。但跟隨而來的不是好運,而是更多的忌妒與陷害。大官親自幫許浚寫了一封可順利進入內醫院的推薦書,卻因為師兄對師父告密,而讓柳義泰不但一把火燒掉這封推薦信,甚至將許浚趕出門外。對柳義泰來說,如果只想求功名,就不配當個醫生。許浚被趕出後,醫館內的人分門分派,和許浚較好的,就歸到無恥無義的一派。但誰最無恥?若要我來說,那些刻意挑起對立,並且分化同門師兄弟感情的人,才是無恥之極。其他烏合之眾,其實就是蠢了點:無法看清事實的真相就擅加斷論;無法分辨是非就靠邊站;只相信自己所聽甚至加油添醋、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。這些人,可悲又無知。無恥的人和無知的人,都是可憐之人。而可憐之人,正是有其可恨之處啊。

許浚在失意之下,因緣際會認識師父柳義泰的兩位好友,這兩位也是醫術高超的奇人。其中一位三寂大師,更是情操高亮,放棄身為御醫傳人的榮耀,傾全力照顧人人躲避不及的痲瘋病患。原本他們希望許浚留下來幫助照顧痲瘋病患,但那時許浚在一陣驚愕中拒絕了。雖然如此,三寂大師仍指點許浚,要除賤籍就一定得考進內醫院,而且他也留下一句話給許浚:醫之一生妙法存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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